□江苏经济报记者 张韩虹
多年来，牛肉一直被视为“轻奢食材”，动辄四五十起步的价格让普通消费者鲜少购买。不过，从今年5月份开始，牛肉价格下行趋势明显，进入了“2字头”时代。但在过去的一周里，持续低迷的牛肉市场发出了微弱的回暖信号。农业农村部监测数据显示，7月9日至12日全国农产品批发市场牛肉平均价格连续多日上涨，只是上涨幅度不大，价格仍处于较低位。与此同时，持续数月走低的牛肉价格正在改变着老百姓的“菜篮子”。
突如其来的“牛肉自由”
“新鲜黄牛肉大降价，过来看一看”“牛里脊，牛腩都有活动啦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。”清晨的南京浦东路菜市场肉类区，四五个摊位的叫卖声此起彼伏，牛肉摊主罗云龙卖力地吆喝着，吸引了不少购买者驻足。“今年夏天牛肉比去年同期便宜很多，生意也比以往好。”罗云龙指着平铺在摊位上的牛肉介绍，今年各部位的牛肉价格降幅超10元/斤，前来购买的消费者比以往多了一倍，想买到心仪的牛排、牛腱、牛腩都要预订。
“可算是实现‘牛肉自由’了。”南京消费者管女士直言，“赶上促销时，牛肉的价格比猪肉还便宜，我为什么不买牛肉，而且牛肉是优质蛋白，好吃还不发胖。”随着牛肉性价比的改变，不少消费者的消费偏好逐渐改变，都将目光投向了牛肉。
不少餐饮店店主也乘着这股“东风”，围绕牛肉做出了新花样。特别是牛肉火锅店似乎一夜间开遍了江苏大街小巷。在被称为“中华第一商圈”的新街口，各类牛肉火锅店依次排开，“贵州牛肉火锅”“潮汕牛肉火锅”“四川麻辣牛肉火锅”“鲜切牛肉自助火锅”等应有尽有。记者发现，这些店铺人均客单价普遍集中在70到110元之间，碰上新店开业优惠，消费者不用百元就可实现牛肉无限量自助。
瞄准这一赛道的还有牛肉供应商。从事牛羊肉销售近5年的王顺延今年在南京新开了一家牛肉铺，“市场行情变化太快，一直想转型，现在总算找到了新路子，目前新店销售情况很乐观。”王顺延坦言，趁着这波市场行情动荡，他借助老本行进军餐饮赛道。看着店铺外排队购买的消费者，他确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。
养殖户直呼“亏损严重”
“牛肉降价”固然让消费者欢喜，但也让不少养殖户和企业发愁。布瑞克研究总监林国发表示，按照当前的价格出栏育肥牛，亏损幅度在5000元/头—6000元/头。此外，繁育环节也出现严重亏损，不考虑母牛减值的话，目前母牛繁育架子牛的亏损幅度在500元/头—1000元/头，但如果考虑母牛价值，亏损可能达到3000元/头—8000元/头。
肉牛养殖户李鸣（化名）从2020年开始养牛，最多的时候养了500—600头牛。李鸣表示，现在行情不好，他的养殖规模缩减，目前还有300—400头牛待出栏。李鸣家的牛主要是卖给牛中介。他回忆，2022年初的销售单价为18元/斤—19元/斤，最近已经降到12元/斤—13元/斤，体重等不达标的牛售价更低。尽管亏损严重，但是李鸣还是打算继续坚持下去。“我们家养牛亏损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，但前期投入太大了，现在退出亏损更多。”李鸣坦言，周围部分养殖规模不大、前期投入较少的养殖户将出栏的牛全部卖出之后，已经不再从事肉牛养殖业务。
与此同时，牛肉价格下行的压力也传导到各上市公司。如国内第一家A股养牛为主业的上市公司福成股份在2023年进行扩产，其在2023年6月和8月各建成1个1万头牛的养殖场。但进入2024年，福成股份遭遇瓶颈，其压力反映在业绩上。据该公司一季报，报告期内福成股份实现营业总收入2.33亿元，同比下降23.43%；归母净利润2318.64万元，同比下降60.60%。
短期内回升希望不大
业内人士认为，当前牛肉价格持续下跌，既受国内消费增长放缓、国外进口牛肉增加的影响，也受肉牛生产持续增加及奶业等相关产业的影响。在专家看来，稳定肉牛养殖场户对市场的信心是当务之急。“要尽最大可能稳定市场信心，让更多中小企业和养殖户有更多时间来渡过难关。”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农产品贸易与政策研究室主任、研究员胡冰川表示。
对于牛肉价格何时回升，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李国祥认为，接下来止跌有可能，但价格回升远没有那么快，“现在国内牛羊肉要面对国际市场的竞争，竞争力偏弱就会被淘汰，尤其是养殖水平比较低的，进而实现一种新的平衡，停止下跌态势”。
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流通与产业发展处处长、正高级经济师张秀青认为，随着部分养殖户的退出，牛肉产量增幅收窄，将会为牛肉市场价格提供一定支撑，但目前我国肉牛存栏量仍然较高，国内消费需求有所回升，但恢复势头仍有待观察。综合来看，今年牛肉市场价格还将承压，继续弱势运行。
值得一提的是正规的股票交易平台，面对牛肉价格下行压力，不少养殖企业也在努力“自救”， 如通过加强品牌建设来提升产品知名度和美誉度、与科研机构合作来开发新产品。徐州睢宁李集镇某肉牛养殖企业人员告诉记者，公司整合传统养殖资源发展“牛”经济，建成现代化养牛基地，集中配套修建了饲喂设备、粪污处理设备、饲草存储地，同时还与南方肉联厂签订订单合同，制定了保护收购价格，在本轮下行周期中确保了养殖收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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